贺新郎

刚刚上了火车,躺在中铺上,穿着新买的大衣、热的直冒汗。

选择一个稍微舒适点的位置趴着,打开本本开始补记这四天的博客,明早就可以回到上海了。

星期三晚上下班后和同事去附近K歌,他们订了三个小时,我坐到七点钟赶紧回公司拎着箱子奔向火车站,坐了一辆开往拉萨的特快回徐州,路上耳机里响着某某的“坐上了火车去拉萨……这是一条神奇的天路……”蛮快的一辆车,到徐州只要五个半小时,比动车就慢一个小时,但价格便宜了一百多。

一点三十五火车抵徐,外面寒风凛冽。老妈说一定要穿羽绒服回来哦~我答应的好好的,然后死活不穿——习惯了单衣外套的日子,也不甚怕冷。

基本没什么问题,打车回家,七块的起步价比上海便宜多了,这还是刚涨上去的。

到家已然深夜两点,老妈躺被窝里等我,放下行李后给我下了两碗羊肉面条。お疲れ様でした!OJZ

睡到早上九点半,和老妈坐车去市中心买衣服(她们小学正好今天考试,她教的那个年级上午不用到校)。晃晃荡荡的买了身西服、买了新衬衫、买了件休闲衫、买了皮鞋、买了内衣、买了大衣……零零碎碎花了四五千,我可怜的钱啊~~~泪零&_& 谁叫我自己一向懒得逛商场呢。

不过徐州的衣服确实不贵,元旦在南京新街口想买西服来着,太TMD贵了,还买不到适合我的型号。在这儿搞了套杉杉,两千五百多,关键型号分的特细特全,穿上刚合适。

唉,当个伴郎也不容易,我可出了血本了哦~ 从小到大没穿过这么贵的破布……

回到家老妈去上班,我到附近澡堂子泡澡,大池子里烫一烫~ 我还真是脏、嘿嘿。

第二天一大早就去高鑫的新房那里帮忙去了,顺便把他在宜家买的瓶瓶罐罐给捎过去,房子在新区,也买了几年了。一百二十八平,当时一千多一平,买下来二十万刚冒点头,现在也涨到三千多一平了。

唉,什么时候上海能三千一平,只能说明世界末日到了、房子还不如山洞保值呢。

嗯嗯~装修的很漂亮,跟着他一起贴贴喜字窗花,然后拉一下彩带,有点结婚的气氛了。

貌似以前还没人来参观过,处女屋啊~ 无聊的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偶尔过去欣赏一下婚纱照和书房,等到四点多来了个伴娘再一起扯上几句,五点多陆陆续续的人就多起来了,弄了个小不点儿过来滚床,洒上红枣、花生、桂圆、栗子,早上贵子:)

未来的大侄子打算叫啥我给忘了,以前说叫高一一,貌似他老婆又不同意了,难道叫高手?高潮?高尔基?嘿嘿。

晚上到他结婚的酒店吃了饭,大厅里的桌子都摆好了,正在布置会场,新郎高鑫&新娘何珺。两人我都早就认识了,从初中谈到现在,早就是老夫老妻了。

晚上我就住在他父母家,陪新郎度过这单身汉的最后一夜,区别就是新郎躺沙发伴郎躺地板而已ORZ

过了夜里十二点,两个人拿着把小手电,偷偷摸摸的出去贴喜字。他家单元门、女方家单元门(俩人一小区)、女方家房门、两个小区门,一路被保安的大手电照了N次,给门卫递了烟迎着寒风在全然贴不住东西的大石头上绕着透明胶带。

我的牙算是彻底习惯透明胶的厚度了,根据习俗新郎新娘结婚前不能见面,然后就看见我们俩偷偷摸摸的来到女方家门口,当当当当当的手机短信声不停响起,小mm在屋里面透过猫眼看世界……新郎临走时还特地把头伸过去做个鬼脸~唉,这两口子啊。

回到家冻的要死,洗个澡我赶紧躺地板上的小被窝里休息一会儿,两点多睡到五点——然后,外面白茫茫一片,下雪了。

据说结婚的时候下雪是件幸运的事,据说而已,我却得以亲见。漫天的飞雪,还有无数的粉色气球……啊,so浪~~

尤其今天没有用婚车什么,而是敲锣打鼓的大花轿:)新郎穿的如同至尊宝般、帽子上的
≡≡≡≡≡≡(那两撇叫什么来着,我不知道)一晃一晃~ 嘿嘿

我也被迫换上一件随从人员的衣服,跟在后面举着牌子,“迎亲、天作之合”什么的。

然后就是一些传统的流程了,跑新娘子家里把小mm弄出来,然后回来一拜天地二拜高夫妻对拜,高鑫在对拜的时候就用帽子把新娘的红盖头给挑落下来,还真是高人不露相啊(不过我怎么看都觉得像一调戏良家妇女的地主老财家的不争气小儿子)哈~

写到这儿的时候突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车厢里已经漆黑一片了,除了窗外白色的雪地,一切都沉寂在夜色妖娆中。哦,还有我的为了省电调的暗暗的小笔记本儿,争取多写几个字吧。

接着说,婚礼流程没什么好复述的,记忆最深的就是新娘的老妈哭的叫个伤心啊,养了这么大的一女儿就这么送给别人了,看的我都忍不住想哭了……

在新郎家一切弄完就抬着轿子去酒店了,敲敲打打的一路上引得不少行人侧目,我的脚是冻得不轻,就一单鞋还要在雪地里不停的穿梭。

进入酒店后新郎新娘不知跑哪儿换衣服去了,我插了朵花在胸口,站在大厅的一角发呆。将近一个小时,就在那个角落里偶尔点上根香烟,除了新郎新娘这里没人认识我,唉。

十一点左右新郎新娘换好服装出现,嗯嗯还是西装婚纱看着舒服点儿~古时候的衣服老觉得像在唱戏一般。

然后就是听着专业司仪的指挥,踏上婚礼的红地毯,像一个翩翩起舞的精灵遇到了心爱的王子,伴着窗外飘扬的飞雪、烟花光芒四溅……

这一刻,从心底里祝福他们,人生中最美妙的一刻。

郭婷在后面敲了一下我的肩膀,高中同学除了我就来了她一个,而且因为学校里有活动所以也只能在仪式的时候出现半个钟头。

聊上几句,貌似年底也要结婚了,给我看了钱包里的照片,挺帅的一军人。都结婚吧,所有人都会幸福的。

正说着话,听到司仪叫伴郎伴娘都过去,要抛花束了,谁接着就是下一个要结婚的家伙。

两个伴娘和我们两个伴郎在后面站着,然后就看到新娘背对着大家,向后-37.58°的绘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我发誓我的手甚至都没动过,那束花就这么稳稳的出现在我的怀里……

OK,上台。对不住大家了,小生我至今没有女友、婚宴后谁有意向请向新郎咨询……

随着司仪最后宣布仪式的结束,所有人忙碌的心都松下来了,至少很顺利的把婚给结了,下面就是吃饭敬酒热闹一下了。

跟着高鑫到楼上的一个房间,他们进去换衣服,我自然不能进去,走到走廊的尽头,看着窗外已然舞动的白雪,点燃一根新郎塞给我的小贡,吐出蓝色的烟圈,心情却低落起来。

寂しい。

脑子里出现的字眼唯有这个,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最好的哥们儿结婚心里自然替他开心不已,然而也只是替他。

在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地球一角,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陌生人,游离的注视着他人得到幸福,更加沉重的刺痛着自己的心。

酒店的音乐透过墙角的扩音器传出,洒在地毯上反射后震动着我的耳膜,0561 35323 0335 65323……

陪着新人挨个桌子的敬酒,另一个伴郎端着盘子我负责倒酒,所有的客人全部走完一圈后婚宴也基本结束,早就知道新郎伴郎什么的都没机会吃上饭,果然如此。

一切结束后几个人和摄影师摄像师开车去云龙湖边拍外景,正好碰着下雪怎么着也得留个纪念,反正新娘穿着婚纱在茫茫白雪中奔向新郎的怀抱,如此的“动人”。

下午就我们几个新郎新娘伴郎伴娘没事儿的人一起去新房里聊聊天,都忙的够呛,晚上又回到那家酒店吃了顿慰劳餐。他们两口子去超市买点吃的,都脱离了父母,新家的煤气还没通,结婚即断粮先。

雪花下了一天还在飘,回家的公交我是挤不进去,找了辆人少的公交,随便开了几站路找个人少的地方拦了辆出租回家,我开始怀疑前晚没开票25块送到家是不是被宰了……

回到家被老妈唠叨了半天,你看你受罪不,高鑫也真是挑这么冷的天结婚。

唉,瓷器嘛~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能帮忙就多出点力。

一觉又睡到九点半,看了会儿雄鹿的比赛,和老妈还有租我们家房子的一家小三口打车出去拍拍雪景。我是多少年都不在徐州,老爸又非要待南京,平时都靠着他们照应着,都租了四五年了。

右脚还在疼,上回打球扭到后一直到现在都没好,我甚至怀疑骨头是不是裂了,懒得去拍片子。老娘给我煮了点樟树枝洗脚,据说很有效……我反正烫的直叫唤。

买了袋小孩酥放箱子里,算是徐州的特产糖果吧,谁想吃我到上海后分她点。

看看时间夜里十一点了,火车开了两个半小时,这篇日志也在黑暗的火车中铺上敲了两个多小时,还有六个小时就要踏上上海的土地,洗个澡接着上班。

四天的时间,我开始对即将回到的这个城市感到陌生,开始习惯听到公交上人们谈论三千的房价如此昂贵、开始习惯某超市的鸡蛋两块八一斤排了好长好长的队、开始习惯说徐州话比普通话多的多。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孤零零一个人在偌大的上海,究竟有什么是自己所期待的。

贺新郎

把酒长亭说。
看渊明、风流酷似,卧龙诸葛。
何处飞来林间鹊?蹙踏松梢残雪。
要破帽、多添华发。
剩水残山无态度,被疏梅、料理成风月。
两三雁,也萧瑟。

佳人重约还轻别。
怅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
路断车轮生四角,此地行人销骨。
问谁使、君来愁绝?
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
长夜笛,莫吹裂!

贺新郎

网友评论2

  1. 板凳
    苏格兰风笛:

    一切都会好的.
    下一个结婚的会是站长吗?

    2008-01-21 3:54 下午 [回复]
  2. 沙发
    小兰:

    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孤零零一个人在偌大的上海,究竟有什么是自己所期待的。

    2008-01-21 1:14 下午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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